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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'意義的呼喚''是意義治療大師法蘭可的口述自傳,包羅萬象:理性感性與思想兼具、大小事兼記。篇章調理相當清晰,分為''雙親''、''童年''、''理性''、''感性''、''幽默''、''嗜好''、''求學''、''與精神分析學派的爭議''、''職業選擇:精神醫學''、''醫生的影響力''、''哲學思考''、''信仰''、''我與個體心理學''、''意義療法的起步''、''理論與實踐:青少年諮商中心''、''實習醫生''、''「合併」''、''抵抗「安樂死」''、''簽證''、''緹莉''、''集中營''、''遣送''、''奧茲維茲''、''集體罪責''、''回到維也納''、''關於寫書''、''迴響''、''與哲學大師的會面''、''到世界各地演講''、''關於年老''、''覲見教宗''、''苦難的人''、''後記'';雖然是''口述''但選擇這方式僅是為了節省時間,隨身帶的錄音機,寫書時有時會請三位速記員幫他記,再詳細的檢查修訂。他提到有本書的某一頁,他改了又改,重複口述了十次,其中一句,花了三小時才定稿。''我所信奉的完美主義是像法國作家聖˙修伯里所說的:「所謂的完美,不再於你不能再加上什麼,而在於你不能再去掉什麼。」''

關於意義療法的時代意義,他引述了別人在闡明自己的思考:

''托雷羅有次說,我會以世紀疾病──虛無感──的治療者而在精神醫學歷史上佔有一席地位。的確,意義療法就是為此目的而發展出來的。

但如果要尋根究底,探討我為什麼要創立意義療法,那我只能說是有件事驅策我不倦怠地去發展、延續意義療法的工作,那就:我對當今那些犬儒主義受害者的同情。這種犬儒心態在心理治療行業是很普遍的。我說「行業」是使他的商業性,我說「惡劣」是指學術上的不純淨。當你面對那些不但有心理疾病且又受到心理治療傷害的人,你真是覺得難過。而和這些源於心理至上主義的「去人性」的心理治療趨勢抗爭,正是我一生工作的主軸。''……頁113。

 

 

 


書裡有許多令人動容的篇章,提到有次到領取榮譽市民及演講時是這樣的:

''當美國德州首府奧斯丁市市長授予我榮譽市民頭銜時,我說:「其實授與我榮譽市民的頭銜是不恰當的,比較合適的應該是,我授與你們榮譽意義療法醫師的頭銜;因為,要不是有這麼多德州青年──其中有些來自你們這些城市──的付出甚至犧牲生命,把我和許多其他人從土耳客海姆救出來(這裡指的是從德州去的美軍),那們一九四五年之後就不會有維克多˙法蘭可,而今天自然也不會有意義療法。」市長聽了之後,眼眶都紅了起來。''……頁170。

 

 

 


關於集體罪責的反對,他直接用一整篇來講述,論理之外,還加入自己的親身經歷與體悟。一直覺得他的東西是從內心體悟、浴火而生後,比起一些象牙塔裡產出的學問更令人信服,是經過考驗的:

''我最後待的那個集中營的頭子是個納粹黨衛軍人。我們獲救後才得知一件之前只有營區醫生(自己也是被囚者)才知道的事:這個營區頭子私底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了不少錢,從鄰近村鎮的藥房買藥治療營區的被囚者。

故事還有下文:獲救後,猶太營囚把這個黨衛軍人藏起來,不讓美軍找到他,並要美國指揮官答應,除非美軍保證不動那人一根寒毛,他們才會把他交出來。指揮官給予人格保證後,他們把這位營區頭頭帶到美軍那邊。結果美軍指揮官又再指派他當營區指揮,而這次他則幫我們到鄰近村莊籌集食物跟衣服……

一九四六年,我到奧地利的佔領區演講,當時法軍司令也在場,我提出反對集體罪責這種觀念的看法。隔天有個從前是納粹黨衛軍官的大學教授,含著眼淚來問我,為何偏偏是我有這樣的勇氣,站出來反對集體罪責「你沒辦法這麼做,」我回答他:「因為你這樣做等於是幫自己說話,但我是集中營的受難者,囚號119104,我能這麼做,因為我必須這麼做。人們會聽信我的,而這也正是一種責任。」''……頁174-175。

 

 

 

 

與大哲學家的來往,可以感受到大師的謙遜。

''我和一些其他我尊敬的大哲學家的來往經驗,都讓我覺得他們對我的寬容──雖然他們其實是很有理由批評我的,但他們對我觀點上的許多缺失卻略過不說。而只從其中看出好的部分。這種來往經驗,除了跟海德格以外,還有跟路德維希,賓斯旺格、卡爾˙雅士培、賈伯瑞爾˙馬色爾。''……頁195。

 

 

 

 

另外覲見教宗若望保祿六世的這段,也讓我看到教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,堅強與折磨互為表裡:

''意義療法若有什麼成就,也不表示我有值得慶賀的地方。就像教宗六世有次特別接見我時,我所說的:「當別人只看到我的成就,或說因幸運而獲得的成果時,在那時刻,我才真正認知到更多我應該去做而也有能力做到,但卻沒去達成的。而這是我辜負了上蒼的慈悲──在我穿過奧茲維茲的門之後,又讓我活了這麼多年。」……

告退時,我和艾莉正走向門口,他突然又用德語在我們背後喊道──「請為我祈禱!」

這讓我震驚、沒讓我深受感動。我們可以想像多少夜晚他內心的掙扎,並以他的良知去做重要的決定,總使他深知那將使他自己和天主教會遭到反對,但他卻不能不這麼做。他的臉上刻畫著無數難以入眠的夜。''……頁215。

 

 

 

 

書中有段提到精神醫學的多重聲音(包括他自己),肯定各家的片面性與相互修正,是合理的也是應該有的。其實放在各個領域都說得通。小者網路上各大小家影評心得文的百百種,或是放在台語文、台灣文學上的爭議上。難說完全一致,但也若合符節:

''齊克果曾說,我們對別人的修正,必然也是一種片面性的──不折不扣的片面。或像我一九六一在國際精神醫療會議擔任副主席時,在閉幕報告上所說的:「只要我們沒有通往絕對真理的途徑,我們也只好對片面真理的相互修正感到滿意,而我們也不應該為句片面性而不敢倡言自己的觀點。在多重聲音的精神治療團體哩,只要我們保持自覺,那們我們的片面性不但是合理的,也是應該有的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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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內相關閱讀:

《向生命說Yes》:一位心理醫師在集中營的歷劫記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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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山之石:

意義的呼喚   點點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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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義的呼喚:意義治療大師維克多.法蘭可的生命傳記Was nicht in meinen Buchern steht :Lebenserinnerungen

作者:維克多.法蘭克Viktor Frankl

譯者:鄭納無

出版:2002,台灣:心靈工坊

ISBN:97898680248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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