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中跌得比較重的低潮有一段長時間,因為難過不提及不再回想,好些年後,慢慢可以心裡解禁跟人談及,化為文字在部落格釋放。「冬日小囧人傳說」居然出現這個指定題,又得再度回憶重述。只是記憶宛如透過玻璃窗往外看雨中的景物,依然可辨卻也模糊變形。沒能把握現在記得的事情、情緒,是否是當年那個。

 

國三那年春夏天從少眠惡化成不能成眠,每天躺在床上眼睜睜到天亮,白天到學校從第一堂打瞌睡到第八堂、第九堂,成績也掉入谷底,若不是張老師特地幫我補強功課,可能會連公立高中也沒得讀。上了高一,心情始終在停在知道學校結果,不能接受那一刻,上課時有聽沒有進,回家看書,看的是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倪匡小說,回到家躲在房間,每晚看完兩本小說後,大約已經十二點,就直接上床睡覺。高一上生活幾乎是起床、上學、回家、倪匡小說、睡覺、起床、上學......的循環。期中考五科當了三科還是四科,當三科以上的高一同學還一起受校長召見,學期末還要冒冷汗地補考。心底有個微弱聲音說:不該在墮落下去!卻沒有發揮絲毫影響力。直到時間流逝、傷口慢慢復原,高一下慢慢遇到小考大考,會應付一下,才不再走在鋼索上,時時要有休學準備。那段長時間的憂鬱期,也曾半夜坐在房間陽台、窗口邊緣,俯瞰下面一大片的深沉的黑、寥寥幾束農舍燈光,心想著跳下去是什麼滋味?想想後又離開危險邊緣回到房間。

 

時間稀釋了低潮,我慢慢從憂鬱裡走出。雖然事後回想、或是外人看來,可能也只是區區小事,何必看得太重。但陷入低潮、沉浸在憂鬱中不可自拔的世界,是一幅外人見不到的奇幻景象,A並不是A、B並不一定是B,,有時會放大、扭曲事物,並信以為真。況且不是別人,永遠不知別人在意的是什麼,在意得多深。邏輯在很多時候是個理想,不是個能說服人的辦法。走出低潮有時要靠自己,有時要靠藥物、專業人士,或是兩三者兼備;我只學到一件事:最大的敵人永遠是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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